“我要挂断了“实际上 让我难以忍受的不是狗 ”她说 “每当谢普一时心血来潮 就会跳过栅栏 扬长而去然后你父亲就担心、等待 直到它回来有时候直到凌晨两点钟他还在外边 吵得人不得安宁等谢普回来后 他又用西班牙语训斥它 好像狗能听懂似的” “你这样说很好 可惜这不是真的我但愿这是真的就好了 ”他用不无遗憾的声音说 不想让你多花电话费” 我仔细审视这张照片 父亲笑得合不拢嘴 尽管鬓发花白 俨然一副原冰球运动员的派头他年轻的时候 常常沿着海滩与我追逐嬉戏 带我下海游泳他教我怎样划船、劈木柴而今他年逾古稀 双眼深深镶嵌在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 而那张脸还趾高气扬地歪斜着我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酒味我决定给老爷子打个电话 “我记得那个星期天晚上 我不得不乘坐一架直升机离开 去赶洛杉矶的一班飞机”他继续说道 “你陪我走上那架直升机你穿着军装 我急忙接着说:“你还记得吗 在板球俱乐部我想拿糖块喂驴子 你拍它的屁股 被它踢了一蹶子?”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搞的 ”为了改变话题我说道 “你抽那么多烟、吃各种各样不适当的食品 但你仍然无病无恙” 然后 他在那一端默默无言 母亲也沉默不语在这段空白时间里 只是充斥着长途电话线的静电 【xzbu】郑重 “当个自由作家挺好 ”他大声说道 “但是你需要有个社会保险你不应该去当酒吧服务员和干建筑活儿你接受了大学教育 为什么不利用它呢?如果你生了病怎么办?你知道住医院得花多少钱?” 我想为我18岁那年一拳打在他眼上而向他道歉但我说出的却是:“我很抱歉从你的篷车顶上跳了过去” 我想对他说点什么 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我想感谢他让我欣赏到的那些冰球比赛 感谢他陪我下棋 感谢他让我读到的那些书籍 感谢他让我享受到的龙虾晚餐我没有忘记 在过去的44年里 我和他有过的分歧和冲突 我们彼此有过怄气、失望和咒骂但是那些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六月的旧金山 风和气爽我读着报纸 注意到东海岸是多么炎热我还注意到“父亲节”正在临近放下报纸 我注视着书桌上的一张照片那是几年前的夏天在缅因州拍摄的 我和父亲站在一起 我们的手臂彼此搂着对方的肩膀 ”父亲的声音有些变调了“我不知道是否还能再看到你在那个直升机上我哭了你的离开令我撕心裂肺” “我也盼望你们的信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咽了口唾沫 清一清喉咙的哽咽我想这真是发疯了“我打电话是祝愿您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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